原创小说……萝岗,九年飕飕
第二回 在那遥远的地方
第二回 在那遥远的地方
上回说到丰乐和香雪听说两区合并的事,一个生气,一个哭泣。其中的缘由实在是不堪回首,那就得从那遥远的地方说起。
丰乐和香雪是同乡,也是青梅竹马的同学,虽然不同级,但是两人默契地有一个将来相托终身的愿望。这愿望在两人大学毕业回家乡县中任教两年后得以实现,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球,成为一段佳话。
小城的学校,改革开放后十几年了,但是县中仍然没有那么开放,传统的,教条的,呆板的,枯燥的教学模式让带初三语文兼班主任的丰乐每每厌倦,时间久了也抑郁了。每当如此,香雪急上心头,但也徒敢奈何。一个公职的身份是能说放弃就放弃的?况且两人并没有到退休的年龄。虽然两人挣钱不多,但两人都是公职,吃国家财政皇粮,到也滋润。所以抑郁了的丰乐依旧坚持着,直到有一天…………
丰乐所在的小城并不大,当地没有拳头工业支撑当地经济,维持当地“鸡的屁”只有打工经济。90万的县级市有30万的打工夫妻,打工子女,打工姐妹南下珠三角,北上华北剁排骨。留在家乡的人们便荒芜着天地,乡村再无学校,386199部队(妇女,儿童,老人)便占领区镇,县城,或租房伴读,或购房落窝。大把的闲暇时间需要打发,于是这个小城市开发了多种形式的麻将娱乐赌博,拳打脚踢,卡五星,三娘教子,碰倒胡买马等层出不穷。桌子上的票子便10元,20元,50元飘来飘去………也是奇了怪了,这座小城之前治安并不好,总有打架偷盗治安事件发生,人们相处并不和谐。殊不知全民皆麻后,治安事件少之又少,三五成群,二三牌友相聚,谈着麻将,讲着技巧,说着运气,笑着输赢。你的牌友,我的亲戚,一场牌局下来后,似乎就都不陌生了,再次聚在一起也混的脸熟。很不幸,贵为人师的丰乐抑郁在家百般无聊时也加入了”血战到底”的行列,而且乐此不彼,一发不可收拾。学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干涉,家庭也认为找到了寄托,比什么专家挂号,打针吃药,心里辅导有效多了,因此乐观其成。再说那么抑郁的疾病似乎麻到病除了,全家欢喜。
麻将桌上,总有输赢,但是运气不好的丰乐确十麻九输,虽不至于输得倾家荡产,卖妻卖女,但也是能输完每个月的”口粮”。天长日久,家怨就多了,同样每日必麻的老爹开始教训,每日看麻的母亲也唠叨起来,每日陪麻的香雪也没有了好脸色给他,最为可气的是上初二的儿子也能眼不看牌凭手指的感觉猜的出牌花牌字来。丰家终于认识到麻将给这个家带来的危害,可是光凭认识又如何能不涉及这全民皆麻的小城?逃离小城便成了最终的选择,而且要去就去广州,那里节奏快,工作紧张,竞争激烈,没有闲时间玩这些。
逃离,需要面临丢掉铁饭碗的风险,丢掉了铁饭碗便不再是吃皇粮拿皇饷的国家人了。孰轻孰重,抉择!
岳父家开着茶社,也就是麻将馆,对于麻将,老岳父感激之至。那年寒冬,身患多种病的老头卧床三月有余,吃药打针都不见好,家人以为得筹办后事。一日麻将馆来客,三差一难以凑齐,老人突然间精神大振翻身起床加入战斗行列,自此多病全无,成为麻华佗奇迹。因此对于丰乐因麻将而打算逃离小城,还得丢弃公职颇为震怒。
这天,老头将丰乐叫到家来,谆谆善诱。
“为啥去那么远?睡在哪里都是睡在夜里!睡在哪一个城市有什么不同? 如果因为麻将,那你要考虑我的感受。如果你不考虑这些,说明你根本不够孝心。别傻了,被别人设计了都不知道。还提是因为麻将,听着刺耳,看着讽刺,说起伤感,想起心痛。
丰乐和老岳父闹掰了,香雪也支持了丈夫的决定。公职不要了,对于今后,那算一个屁啊!雄赳赳气昂昂,跨过了长江,来到了萝岗,二舅给介绍了两个“雇员”的岗位,凭着两人的能力和多年教育的经验一考中的,仍然是搞教育,但钱比在小城拿得多多了。最为关键的是,那手指头不再痒着麻将。
三年后,就在局机关不远的一个越秀楼盘供了一套房,这套房需要约200万,夫妻两必须扎根下去才能完成房贷的还贷。可如今,两区合并,黄埔那边数百公寓员需要着岗位,按着萝岗敢为人先的举措,雇员岂不要变成社员了?那回不去的小城,那要不回来的公职,那数百万的房贷,怎能不令丰乐愤怒,香雪哭泣?
人生啊!往往难以抉择的是心中的感觉到底是舍还是不爱舍。原来握在手里的,不一定就是真正拥有的;所拥有的,也不一定就是真正铭刻在心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预告 我把此心向明月